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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闲人天地间
 

#卡卢比x于睿#大漠雪归人 (十三)


当看到于睿随明教援军平安归来时,妙清终于忍不住扑上去。“师祖!”

于睿下了马,对她点头笑道:“我回来了。”

一干纯阳弟子也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吵嚷开,有好几个小道童甚至哭红了眼,扯着于睿的袖子不愿意撒手。

“师祖,我们可担心死了!”妙清委屈得泪眼汪汪,大倒苦水,“您跟着贼人说走就走,教我们这些弟子留在原地一顿好等,担惊受怕却又动不得,只得巴巴儿地等人来,眼下看到您平安无事,这悬着的心才落下了!”

“是啊,让师祖自个儿担风险,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却安然无恙地留在原地,传出去让我们羞煞!”

于睿只好笑着安慰道:“劳大家担心,这次是我鲁莽了,传出去羞臊我也担一份。无论如何,大家都平安便是最好的。”

玄静并一众高阶弟子也围了上来,向于睿汇报她不在的期间弟子们的境况 。卡卢比站在于睿身后,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一转身,不想却撞上了一个小小的身子,低头一看,却是那个被于睿从狼牙军手里救下的小道童。

他畏畏缩缩地站在人群外,眼睛红红的,似是刚哭过。卡卢比蹲下身子,“为什么不靠近一点?”

小道童本就缩头缩脑的,看见卡卢比与他搭话更是吓了一跳,抽噎得更厉害了,“我……我没有颜面见真人……都是因为我……才……”

卡卢比极少和小孩子打交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尽可能地放轻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小道童终于停止了抽噎,抬起眼来看着他:“……同尘。”

“好,同尘。”卡卢比笑着道,“你现在开始修习心法了吗?”

“还没呢,我年纪太小,师父不让我修习心法。”

卡卢比将他抱起来,玄微大吃一惊,但也老老实实地窝在卡卢比的怀里不动。

“看到了吗?”头顶传来卡卢比的声音。

眼前是茫茫无垠的沙漠,东方的天盈盈地蓝着,向远方静静地隐没,只在天际处起了一层白色的绉纱。

同尘不知道他究竟想让他看什么,只好摇了摇头,“是什么?”

“长安。”

彼时二人站在吐火罗大漠与明教领地的边界,在吐火罗大漠的另一端,过了函谷关,便是当今大唐国都——长安。

一轮朝日从缭绕的云气中隐隐地浮出来,破开清晨凉薄的寒气,射出金光来,夜空残留的流云霎时被染成金色,滚动着、翻腾着,从乳白里绽出紫红色的晨曦,浩浩荡荡地铺开万里。同尘似是被这光景给震慑住了,木然地注视着大漠的远方。他现在还太小,不清楚内心细微的颤动为何,但是逆着阳光,他仿佛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雕梁画甍的楼阁,朱红色的宫墙,汉白玉的桥,香车宝马,金鸾流苏。

“和光同尘,与时舒卷,戢鳞潜翼,思属风云。你的师父给你起了一个好名字。”卡卢比低头看着他,淡淡地笑了,“好好修习,不要辜负你的师门。”

同尘虽然仍有些似懂非懂,却也郑重地点了点头。卡卢比将他放下,轻轻地推了推他:“去吧,去跟师祖好好道谢。”

同尘仍然怔怔地看着他,直到被催促了几次后才应了一声,红了脸蹬蹬地转身跑去,一不留神便撞上了同师门的小道姑。

“嗳呀!你怎么这么总是冒冒失失的呀!”小道姑叉着腰气势汹汹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同尘涨红了脸,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忽的,他注意到了自己的手。

“这是第几次啦?上次在紫霄殿前也是这样!害得我被金虚真人好一顿…”小道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注意到了同尘的手,“你…你的手怎么黑乎乎的?”

同尘呆呆地看着,“我…我也不知道…”
他抬起手嗅了嗅,一股刺激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这……这是他身上的……”




*

何方易远远地便看到了卡卢比,连忙跑上前。“兄弟,你没事吧!”

卡卢比笑了笑,“援军再晚来一步,就有事了。”

何方易爽朗地大笑:“哈哈,还有气力开玩笑,看来是真的没事。”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你也真是太不惜命了,明明还负着伤,一听到真人被掳走了又马不停蹄地赶过去了,回教主的时候少不得被他一顿臭骂。”

“意气用事也不是这一回了,随他说吧。”

“倒也是你的行事风格。”何方易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几声,向卡卢比挤了挤眼,“怎么样呀,兄弟?”

卡卢比疑惑地看向他,“什么?”

“少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何方易不怀好意地笑笑,“你和……真人…啊?”说着,又用手肘碰了碰卡卢比。

卡卢比有点无奈,“没发生你想的那些事。”

“嘁,一天一夜也没个准儿,你这个榆木脑袋啊!”何方易兀自在那捶胸顿足,就差仰天长叹了,看起来比当事人还要遗憾。

卡卢比懒得去理会他,转身朝明教营帐走去。何方易只当是他说话不过脑,平白又惹恼了卡卢比,连忙跟上去,重重地拍了他的肩:“哎、别急着走啊!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我只是看着你们两个一来二去的替你们……”忽的,他发觉自己触手一片湿黏,愣在原地——借着清晨的阳光,他才发现自己手上沾染的东西。

卡卢比急急地往前走,何方易哪里容得他离开,一下子就捉住了他的手腕,“慢着!”接着,又把沾染了黑液的手举到他眼前,晃了晃,“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卡卢比仍然背对着他,不发一语。

何方易气得要吐血,将卡卢比整个身子扳过来,“这是什么?快告诉我!”

卡卢比垂着眼,薄薄的唇紧闭着。何方易这时才注意到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更是白得近乎透明。

“好!你不说是吧,我自己看!”何方易扯过卡卢比的手,卡卢比还未来得及阻止,就听得布帛撕裂的声音,何方易径自将他肩膀处的布料给扯开了。

触目是一道骇人的伤疤,那刀伤深三寸有余,猩红的皮肉往外翻开,黄色的脓水淌出,甫一接触到空气就变成黑色,沿着卡卢比肩膊上的筋脉蜿蜒而下,像是一条条黑色蛟龙。

何方易大惊失色:“这是…!”

卡卢比扬了扬嘴角,那表情不知是笑还是因为疼,“还是被发现了。”

何方易几次张嘴又闭上,似是有所欲言,但又只能鲠在心里,无话可说。到头来也只是深深长叹一声,“你啊,你这是疯了啊!”

卡卢比听罢,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似是在回忆什么久远的事。出神了好一会儿,才道:“是啊,疯了。”

何方易简直要昏过去,气得眼冒金星,“你、你早知道你中了青陀罗花*的毒了、是不是?”

青陀罗花是极罕见的毒花,花汁腥臭,并无毒性,只是一旦与人血混合,便生剧毒,同时腥臭味会转化为青陀罗花的清香。五毒教曾经在江湖遍求此毒,然而这青陀罗花源出西域,中土向来所无,而西域又为明教领域,只好作罢。何方易也只是听说过这致命毒花的厉害,却并没有见过,不曾想今天却在他的好兄弟身上见着了。

“什么时候中的?”

卡卢比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可能是狼牙军的箭矢上的吧。”

“毒发多久了?”

“待我注意到伤口化黑水的时候,援军已经赶来了。”

这青陀罗花的毒发很有些诡奇,前期伤口与一般伤口无异;过了三四时辰,伤口便会化脓、淌黑水,并且散发腥臭;到了末期,就会散发花的异香,若是到了这一步,那么中毒之人也就回天乏术了。卡卢比现在的伤口只是流黑水,看来是毒发中期,还未到病入膏肓之时。

“别告诉她。”

何方易气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个!我现在就回禀教主,她现在不知道迟早也要知道!”

卡卢比沉默着,原先不怎么觉着,这时候发觉肩膀处开始隐隐作痛。



*

待于睿听闻卡卢比中了奇毒时,他们一行人早已回到了明教领地。在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是满心的难以置信,卡卢比怎么会中毒呢?明明在沙漠的时候还毫无异状,而且在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也并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怎么会突然就毒发?来报告的弟子也是含糊不清,只说是中了什么难解的毒,恐怕是在救她之前就遭了狼牙军的毒手…先且放下这些疑惑,目前最紧要的便是去看看他的情况。

来到卡卢比的住处,便见明教几位掌旗使都站在门外,似是在商议着什么。众人见到于睿来了,都心照不宣地让了一条道,唯有何方易仍站在门前。

“何护法,现在是什么情况?”于睿探身上前,本想从门缝内探个中究竟,不想门却掩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只能从纸糊的窗内透出一点豆大的灯光

“真人。”何方易面色凝重,垂首拱手道,“现下法王大人安危不明,还在诊治中。”

于睿紧皱眉头,“安危不明?究竟是怎样的情况?且说与一二,或许我能有些门道。”心下却早是一揪,没想到这毒发得如此厉害。

“这个…”何方易面露难色,“不知真人可否听闻过青陀罗花毒?”

“青陀罗花毒?”于睿大吃一惊,不由得扬高了声调,“你是说当年五毒教在江湖遍寻不得的西域奇毒——青陀罗花?”

何方易艰难地点点头,“正是。”

“你的意思是法王中了这样的毒?”于睿惊异万分,又难以相信地摇摇头,“不可能,这毒至今也从未有人见过,我也只是在医书上读过。当年五毒举全教之力也寻不得,如今怎么就正好在他身上毒发了?”

“对于这个我也感到很奇怪,可是法王现在的症状和书上所写的青陀罗花毒发症状分毫不差,只怕…”

“为他诊治的是谁?”

“是明教内的神医伊玛尼,他曾在苗疆之地待了数十年,是医毒的高手。”

忽的,门被轻轻推开,伊玛尼方跨出门槛,何方易就迎上前,“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这位神医鬟眉如霜,皓首苍苍,看起来医术高明。他抬起了疲态的眼看了看何方易,最后只是缓缓摇头,“老夫救死扶伤数十年,也未曾见过如此诡奇之毒,苗疆之地百毒丛生、巫蛊遍施,也未得此毒诡异之万一。如今我所做的便是吊着法王大人的脉,使毒无法如此快地攻入心脉。”

于睿一听,连忙上前,“吊住心脉虽然能保持一时性命,终不是长久之计,医书上说这青陀罗毒虽致命,但是从中期渡至末期有四十九天,若我们在这四十九天里能够采取行动,医好此毒也未可知…”

“可是,前人所留下的解毒方法少之又少,怎能保证在四十九天内便能找到医治方法呢?”

“这个……”于睿也犯难了,“可是…难道就要这样毫无作为、听天由命么?”

忽的,从房内传来几声轻轻的咳嗽,接着便是沙哑的嗓音,“……于睿?”

于睿连忙走进房内,何方易方欲伸手去拦,伊玛尼阻止了他,“且慢。”

何方易疑惑地望去,伊玛尼捋了捋白胡,“让她去吧。纯阳清虚子,一介女流,年纪轻轻就名冠天下,想来自是有她的道理。”

于睿一眼便看见了躺在榻上的卡卢比,只见他虚弱地靠着墙,左手肩膊处缠着纱布,手上还扎着银针,面容苍白,“我刚刚听到门外传来你的声音,还疑心是我听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你…”于睿本想指责他几句,一开口却化成了叹息,“你真是…太傻了。”

卡卢比笑了笑,“你怎么和何方易说一样的话?罢了,大家都笑我疯魔,那就是吧。”

于睿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和苍白得透明的皮肤,眼泪差点就要滚下来,“你…你这样让我如何报答?你这是在教我难做啊。”

卡卢比轻轻摇了摇头,“我做这些只是因为我愿意去做,与你无干系。”

“这还怎么无干系?你这是成心的让我不好过。”于睿苦笑着,“不要再让我对你心怀愧疚了,这愧担得久了我都要无颜见你了。”

卡卢比忙道:“你、你别往心里去!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是真的!”

“呆子。”于睿坐到他身旁,轻轻地抚过他的手,“你的心意我早已知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这么拼命,劳你爱惜一下自己。”

卡卢比望着于睿近在眼前的脸庞和盈着水光的瞳眸,只觉得脸烧得发烫,他动了动嘴唇,嗫嚅了半天,才道:“于睿……我……我可以……”

于睿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摇摇头,“现在还不行,等你陪我去一趟地方才行。”

“是什么地方?”

“万花。“



*青陀罗花毒:参考金庸小说《碧血录》,一种西域奇毒,混入人血后会生成剧毒,且散发花香。(中期黑水和腥臭是杜撰的啦啦啦:-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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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更…感觉自己的坑越来越难填了……

谢谢大家坚持看这部拙作,我一定会努力填的!

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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